首页 标签 本文内容

"书信"类型的诗

  • 清代:郑燮

      读书以过目成诵为能,最是不济事。

      眼中了了,心下匆匆,方寸无多,往来应接不暇,如看场中美色,一眼即过,与我何与也?千古过目成诵,孰有如孔子者乎?读《易》至韦编三绝,不知翻阅过几千百遍来,微言精义,愈探愈出,愈研愈入,愈往而不知其所穷。

    虽生知安行之圣,不废困勉下学之功也。

    东坡读书不用两遍,然其在翰林读《阿房宫赋》至四鼓,老吏苦之,坡洒然不倦。

    岂以一过即记,遂了其事乎!惟虞世南、张睢阳、张方平,平生书不再读,迄无佳文。

      且过辄成诵,又有无所不诵之陋。

    即如《史记》百三十篇中,以《项羽本纪》为最,而《项羽本纪》中,又以巨鹿之战、鸿门之宴、垓下之会为最。

    反覆诵观,可欣可泣,在此数段耳。

    若一部《史记》,篇篇都读,字字都记,岂非没分晓的钝汉!更有小说家言,各种传奇恶曲,及打油诗词,亦复寓目不忘,如破烂厨柜,臭油坏酱悉贮其中,其龌龊亦耐不得。

  • 魏晋:诸葛亮

    夫志当存高远,慕先贤,绝情欲,弃凝滞,使庶几之志,揭然有所存,恻然有所感;忍屈伸,去细碎,广咨问,除嫌吝,虽有淹留,何损于美趣,何患于不济。

    若志不强毅,意不慷慨,徒碌碌滞于俗,默默束于情,永窜伏于凡庸,不免于下流矣!

  • 唐代:岑参

    苜蓿峰边逢立春,胡芦河上泪沾巾。

    闺中只是空相忆,不见沙场愁杀人。

  • 唐代:韩愈

      七月三日,将仕郎、守国子四门博士韩愈,谨奉书尚书阁下。

      士之能享大名、显当世者,莫不有先达之士、负天下之望者为之前焉。

    士之能垂休光、照后世者,亦莫不有后进之士、负天下之望者,为之后焉。

    莫为之前,虽美而不彰;莫为之后,虽盛而不传。

    是二人者,未始不相须也。

      然而千百载乃一相遇焉。

    岂上之人无可援、下之人无可推欤?何其相须之殷而相遇之疏也?其故在下之人负其能不肯谄其上,上之人负其位不肯顾其下。

    故高材多戚戚之穷,盛位无赫赫之光。

    是二人者之所为皆过也。

    未尝干之,不可谓上无其人;未尝求之,不可谓下无其人。

    愈之诵此言久矣,未尝敢以闻于人。

      侧闻阁下抱不世之才,特立而独行,道方而事实,卷舒不随乎时,文武唯其所用,岂愈所谓其人哉?抑未闻后进之士,有遇知于左右、获礼于门下者,岂求之而未得邪?将志存乎立功,而事专乎报主,虽遇其人,未暇礼邪?何其宜闻而久不闻也?愈虽不才,其自处不敢后于恒人,阁下将求之而未得欤?古人有言:“请自隗始。

    ”愈今者惟朝夕刍米、仆赁之资是急,不过费阁下一朝之享而足也。

    如曰:“吾志存乎立功,而事专乎报主。

    虽遇其人,未暇礼焉。

    ”则非愈之所敢知也。

    世之龊龊者,既不足以语之;磊落奇伟之人,又不能听焉。

    则信乎命之穷也!  谨献旧所为文一十八首,如赐览观,亦足知其志之所存。

    愈恐惧再拜。

  • 唐代:韩愈

      三月十六日,前乡贡进士韩愈,谨再拜言相公阁下。

      愈闻周公之为辅相,其急于见贤也,方一食三吐其哺,方一沐三握其发。

    天下之贤才皆已举用,奸邪谗佞欺负之徒皆已除去,四海皆已无虞,九夷八蛮之在荒服之外者皆已宾贡,天灾时变、昆虫草木之妖皆已销息,天下之所谓礼、乐、刑、政教化之具皆已修理,风俗皆已敦厚,动植之物、风雨霜露之所沾被者皆已得宜,休征嘉瑞、麟凤龟龙之属皆已备至,而周公以圣人之才,凭叔父之亲,其所辅理承化之功又尽章章如是。

    其所求进见之士,岂复有贤于周公者哉?不惟不贤于周公而已,岂复有贤于时百执事者哉?岂复有所计议、能补于周公之化者哉?然而周公求之如此其急,惟恐耳目有所不闻见,思虑有所未及,以负成王托周公之意,不得于天下之心。

    如周公之心,设使其时辅理承化之功未尽章章如是,而非圣人之才,而无叔父之亲,则将不暇食与沐矣,岂特吐哺握发为勤而止哉?维其如是,故于今颂成王之德,而称周公之功不衰。

      今阁下为辅相亦近耳。

    天下之贤才岂尽举用?奸邪谗佞欺负之徒岂尽除去?四海岂尽无虞?九夷、八蛮之在荒服之外者岂尽宾贡?天灾时变、昆虫草木之妖岂尽销息?天下之所谓礼、乐、刑、政教化之具岂尽修理?风俗岂尽敦厚?动植之物、风雨霜露之所沾被者岂尽得宜?休征嘉瑞、麟凤龟龙之属岂尽备至?其所求进见之士,虽不足以希望盛德,至比于百执事,岂尽出其下哉?其所称说,岂尽无所补哉?今虽不能如周公吐哺握发,亦宜引而进之,察其所以而去就之,不宜默默而已也。

      愈之待命,四十馀日矣。

    书再上,而志不得通。

    足三及门,而阍人辞焉。

    惟其昏愚,不知逃遁,故复有周公之说焉。

    阁下其亦察之。

    古之士三月不仕则相吊,故出疆必载质。

    然所以重于自进者,以其于周不可则去之鲁,于鲁不可则去之齐,于齐不可则去之宋,之郑,之秦,之楚也。

    今天下一君,四海一国,舍乎此则夷狄矣,去父母之邦矣。

    故士之行道者,不得于朝,则山林而已矣。

    山林者,士之所独善自养,而不忧天下者之所能安也。

    如有忧天下之心,则不能矣。

    故愈每自进而不知愧焉,书亟上,足数及门,而不知止焉。

    宁独如此而已,惴惴焉惟,不得出大贤之门下是惧。

    亦惟少垂察焉。

    渎冒威尊,惶恐无已。

    愈再拜。

  • 唐代:韩愈

      二月十六日,前乡贡进士韩愈,谨再拜言相公阁下:  向上书及所著文后,待命凡十有九日,不得命。

    恐惧不敢逃遁,不知所为,乃复敢自纳于不测之诛,以求毕其说,而请命于左右。

      愈闻之:蹈水火者之求免于人也,不惟其父兄子弟之慈爱,然后呼而望之也。

    将有介于其侧者,虽其所憎怨,苟不至乎欲其死者,则将大其声疾呼而望其仁之也。

    彼介于其侧者,闻其声而见其事,不惟其父兄子弟之慈爱,然后往而全之也。

    虽有所憎怨,苟不至乎欲其死者,则将狂奔尽气,濡手足,焦毛发,救之而不辞也。

    若是者何哉?其势诚急而其情诚可悲也。

      愈之强学力行有年矣。

    愚不惟道之险夷,行且不息,以蹈于穷饿之水火,其既危且亟矣,大其声而疾呼矣。

    阁下其亦闻而见之矣,其将往而全之欤?抑将安而不救欤?有来言于阁下者曰:“有观溺于水而爇于火者,有可救之道,而终莫之救也。

    ”阁下且以为仁人乎哉?不然,若愈者,亦君子之所宜动心者也。

      或谓愈:“子言则然矣,宰相则知子矣,如时不可何?”愈窃谓之不知言者。

    诚其材能不足当吾贤相之举耳;若所谓时者,固在上位者之为耳,非天之所为也。

    前五六年时,宰相荐闻,尚有自布衣蒙抽擢者,与今岂异时哉?且今节度、观察使及防御营田诸小使等,尚得自举判官,无间于已仕未仕者;况在宰相,吾君所尊敬者,而曰不可乎?古之进人者,或取于盗,或举于管库。

    今布衣虽贱,犹足以方乎此。

    情隘辞蹙,不知所裁,亦惟少垂怜焉。

      愈再拜。

  • 唐代:韩愈

      六月二十六日,愈白。

    李生足下:生之书辞甚高,而其问何下而恭也。

    能如是,谁不欲告生以其道?道德之归也有日矣,况其外之文乎?抑愈所谓望孔子之门墙而不入于其宫者,焉足以知是且非邪?虽然,不可不为生言之。

      生所谓“立言”者,是也;生所为者与所期者,甚似而几矣。

    抑不知生之志:蕲胜于人而取于人邪?将蕲至于古之立言者邪?蕲胜于人而取于人,则固胜于人而可取于人矣!将蕲至于古之立言者,则无望其速成,无诱于势利,养其根而俟其实,加其膏而希其光。

    根之茂者其实遂,膏之沃者其光晔。

    仁义之人,其言蔼如也。

      抑又有难者。

    愈之所为,不自知其至犹未也;虽然,学之二十余年矣。

    始者,非三代两汉之书不敢观,非圣人之志不敢存。

    处若忘,行若遗,俨乎其若思,茫乎其若迷。

    当其取于心而注于手也,惟陈言之务去,戛戛乎其难哉!其观于人,不知其非笑之为非笑也。

    如是者亦有年,犹不改。

    然后识古书之正伪,与虽正而不至焉者,昭昭然白黑分矣,而务去之,乃徐有得也。

      当其取于心而注于手也,汩汩然来矣。

    其观于人也,笑之则以为喜,誉之则以为忧,以其犹有人之说者存也。

    如是者亦有年,然后浩乎其沛然矣。

    吾又惧其杂也,迎而距之,平心而察之,其皆醇也,然后肆焉。

    虽然,不可以不养也,行之乎仁义之途,游之乎诗书之源,无迷其途,无绝其源,终吾身而已矣。

      气,水也;言,浮物也。

    水大而物之浮者大小毕浮。

    气之与言犹是也,气盛则言之短长与声之高下者皆宜。

    虽如是,其敢自谓几于成乎?虽几于成,其用于人也奚取焉?虽然,待用于人者,其肖于器邪?用与舍属诸人。

    君子则不然。

    处心有道,行己有方,用则施诸人,舍则传诸其徒,垂诸文而为后世法。

    如是者,其亦足乐乎?其无足乐也?  有志乎古者希矣,志乎古必遗乎今。

    吾诚乐而悲之。

    亟称其人,所以劝之,非敢褒其可褒而贬其可贬也。

    问于愈者多矣,念生之言不志乎利,聊相为言之。

    愈白。

  • 唐代:韩愈

      愈再拜:愈之获见于阁下有年矣。

    始者亦尝辱一言之誉。

    贫贱也,衣食于奔走,不得朝夕继见。

    其后,阁下位益尊,伺候于门墙者日益进。

    夫位益尊,则贱者日隔;伺候于门墙者日益进,则爱博而情不专。

    愈也道不加修,而文日益有名。

    夫道不加修,则贤者不与;文日益有名,则同进者忌。

    始之以日隔之疏,加之以不专之望,以不与者之心,而听忌者之说。

    由是阁下之庭,无愈之迹矣。

      去年春,亦尝一进谒于左右矣。

    温乎其容,若加其新也;属乎其言,若闵其穷也。

    退而喜也,以告于人。

    其后,如东京取妻子,又不得朝夕继见。

    及其还也,亦尝一进谒于左右矣。

    邈乎其容,若不察其愚也;悄乎其言,若不接其情也。

    退而惧也,不敢复进。

      今则释然悟,翻然悔曰:其邈也,乃所以怒其来之不继也;其悄也,乃所以示其意也。

    不敏之诛,无所逃避。

    不敢遂进,辄自疏其所以,并献近所为《复志赋》以下十首为一卷,卷有标轴。

    《送孟郊序》一首,生纸写,不加装饰。

    皆有揩字注字处,急于自解而谢,不能俟更写。

    阁下取其意而略其礼可也。

      愈恐惧再拜。

  • 唐代:韩愈

      月日,愈再拜:天地之滨,大江之濆,有怪物焉,盖非常鳞凡介之品匹俦也。

    其得水,变化风雨,上下于天不难也。

      其不及水,盖寻常尺寸之间耳,无高山大陵旷途绝险为之关隔也,然其穷涸,不能自致乎水,为獱獭之笑者,盖十八九矣。

    如有力者,哀其穷而运转之,盖一举手一投足之劳也。

    然是物也,负其异於众也,且曰:“烂死于沙泥,吾宁乐之;若俯首贴耳,摇尾而乞怜者,非我之志也。

    ”是以有力者遇之,熟视之若无睹也。

    其死其生,固不可知也。

      今又有有力者当其前矣,聊试仰首一鸣号焉,庸讵知有力者不哀其穷而忘一举手,一投足之劳,而转之清波乎?其哀之,命也;其不哀之,命也;知其在命,而且鸣号之者,亦命也。

      愈今者,实有类于是,是以忘其疏愚之罪,而有是说焉。

    阁下其亦怜察之。

  • 唐代:柳宗元

      二十一日,宗元白:  辱书云,欲相师。

    仆道不笃,业甚浅近,环顾其中,未见可师者。

    虽常好言论,为文章,甚不自是也。

    不意吾子自京师来蛮夷间,乃幸见取。

    仆自卜固无取,假令有取,亦不敢为人师。

    为众人师且不敢,况敢为吾子师乎?  孟子称“人之患在好为人师”。

    由魏、晋氏以下,人益不事师。

    今之世,不闻有师,有辄哗笑之,以为狂人。

    独韩愈奋不顾流俗,犯笑侮,收召后学,作《师说》,因抗颜而为师。

    世果群怪聚骂,指目牵引,而增与为言辞。

    愈以是得狂名,居长安,炊不暇熟,又挈挈而东,如是者数矣。

      屈子赋曰:“邑犬群吠,吠所怪也。

    ”仆往闻庸、蜀之南,恒雨少日,日出则犬吠,余以为过言。

    前六七年,仆来南,二年冬,幸大雪逾岭,被南越中数州。

    数州之犬,皆苍黄吠噬,狂走者累日,至无雪乃已,然后始信前所闻者。

    今韩愈既自以为蜀之日,而吾子又欲使吾为越之雪,不以病乎?非独见病,亦以病吾子。

    然雪与日岂有过哉?顾吠者犬耳!度今天下不吠者几人,而谁敢炫怪于群目,以召闹取怒乎?  仆自谪过以来,益少志虑。

    居南中九年,增脚气病,渐不喜闹。

    岂可使呶呶者,早暮咈吾耳,骚吾心?则固僵仆烦愦,愈不可过矣。

    平居,望外遭齿舌不少,独欠为人师耳。

      抑又闻之,古者重冠礼,将以责成人之道,是圣人所尤用心者也。

    数百年来,人不复行。

    近有孙昌胤者,独发愤行之。

    既成礼,明日造朝,至外庭,荐笏,言于卿士曰:“某子冠毕。

    ”应之者咸怃然。

    京兆尹郑叔则怫然,曳笏却立,曰:“何预我耶?”廷中皆大笑。

    天下不以非郑尹而快孙子,何哉独为所不为也。

    今之命师者大类此。

      吾子行厚而辞深,凡所作皆恢恢然有古人形貌;虽仆敢为师,亦何所增加也假而以仆年先吾子,闻道著书之日不後,诚欲往来言所闻,则仆固愿悉陈中所得者。

    吾子苟自择之,取某事,去某事,则可矣;若定是非以敎吾子,仆才不足,而又畏前所陈者,其为不敢也决矣。

    吾子前所欲见吾文,既悉以陈之,非以耀明於子,聊欲以观子气色,诚好恶如何也。

    今书来言者皆大过。

    吾子诚非佞誉诬谀之徒,直见爱甚故然耳!  始吾幼且少,为文章,以辞为工。

    及长,乃知文者以明道,是固不苟为炳炳烺烺,务釆色,夸声音而以为能也。

    凡吾所陈,皆自谓近道,而不知道之果近乎?远乎?吾子好道而可吾文,或者其於道不远矣。

    故吾每为文章,未尝敢以轻心掉之,惧其剽而不留也;未尝敢以怠心易之,惧其弛而不严也;未尝敢以昏气出之,惧其昧没而杂也;未尝敢以矜气作之,惧其偃蹇而骄也。

    抑之欲其奥,扬之欲其明,疏之欲其通,廉之欲其节;激而发之欲其清,固而存之欲其重,此吾所以羽翼夫道也。

    本之《书》以求其质,本之《诗》以求其恒,本之《礼》以求其宜,本之《春秋》以求其断,本之《易》以求其动:此吾所以取道之原也。

    参之《谷梁氏》以厉其气,参之《孟》,《荀》以畅其支,参之《庄》,《老》以肆其端,参之《国语》以博其趣,参之《离骚》以致其幽,参之《太史公》以著其洁:此吾所以旁推交通,而以为之文也。

    凡若此者,果是耶,非耶?有取乎,抑其无取乎?吾子幸观焉,择焉,有余以告焉。

    苟亟来以广是道,子不有得焉,则我得矣,又何以师云尔哉?取其实而去其名,无招越、蜀吠,而为外廷所笑,则幸矣。

    宗元复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