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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叙事"类型的诗

  • 唐代:宋之问

    归来物外情,负杖阅岩耕。

    源水看花入,幽林采药行。

    野人相问姓,山鸟自呼名。

    去去独吾乐,无然愧此生。

  • 两汉:司马迁

      太史公牛马走司马迁,再拜言。

      少卿足下:曩者辱赐书,教以慎于接物,推贤进士为务,意气勤勤恳恳。

    若望仆不相师,而用流俗人之言,仆非敢如此也。

    仆虽罢驽,亦尝侧闻长者之遗风矣。

    顾自以为身残处秽,动而见尤,欲益反损,是以独郁悒而无谁语。

    谚曰:“谁为为之?孰令听之?”盖钟子期死,伯牙终身不复鼓琴。

    何则?士为知己者用,女为说己者容。

    若仆大质已亏缺矣,虽材怀随和,行若由夷,终不可以为荣,适足以发笑而自点耳。

      书辞宜答,会东从上来,又迫贱事,相见日浅,卒卒无须臾之间,得竭指意。

    今少卿抱不测之罪,涉旬月,迫季冬,仆又薄从上雍,恐卒然不可为讳,是仆终已不得舒愤懑以晓左右,则长逝者魂魄私恨无穷。

    请略陈固陋。

    阙然久不报,幸勿为过。

      仆闻之:修身者,智之符也;爱施者,仁之端也;取予者,义之表也;耻辱者,勇之决也;立名者,行之极也。

    士有此五者,然后可以托于世,列于君子之林矣。

    故祸莫憯于欲利,悲莫痛于伤心,行莫丑于辱先,诟莫大于宫刑。

    刑余之人,无所比数,非一世也,所从来远矣。

    昔卫灵公与雍渠同载,孔子适陈;商鞅因景监见,赵良寒心;同子参乘,袁丝变色:自古而耻之!夫以中材之人,事有关于宦竖,莫不伤气,而况于慷慨之士乎!如今朝廷虽乏人,奈何令刀锯之余,荐天下之豪俊哉!仆赖先人绪业,得待罪辇毂下,二十余年矣。

    所以自惟:上之,不能纳忠效信,有奇策材力之誉,自结明主;次之,又不能拾遗补阙,招贤进能,显岩穴之士;外之,不能备行伍,攻城野战,有斩将搴旗之功;下之,不能积日累劳,取尊官厚禄,以为宗族交游光宠。

    四者无一遂,苟合取容,无所短长之效,可见于此矣。

    乡者,仆亦尝厕下大夫之列,陪外廷末议。

    不以此时引维纲,尽思虑,今已亏形为扫除之隶,在阘茸之中,乃欲仰首伸眉,论列是非,不亦轻朝廷、羞当世之士邪?嗟乎!嗟乎!如仆尚何言哉!尚何言哉!  且事本末未易明也。

    仆少负不羁之才,长无乡曲之誉,主上幸以先人之故,使得奉薄伎,出入周卫之中。

    仆以为戴盆何以望天,故绝宾客之知,忘室家之业,日夜思竭其不肖之材力,务一心营职,以求亲媚于主上。

    而事乃有大谬不然者!  夫仆与李陵俱居门下,素非能相善也。

    趣舍异路,未尝衔杯酒,接殷勤之余欢。

    然仆观其为人,自守奇士,事亲孝,与士信,临财廉,取予义,分别有让,恭俭下人,常思奋不顾身,以徇国家之急。

    其素所蓄积也,仆以为有国士之风。

    夫人臣出万死不顾一生之计,赴公家之难,斯已奇矣。

    今举事一不当,而全躯保妻子之臣随而媒孽其短,仆诚私心痛之。

    且李陵提步卒不满五千,深践戎马之地,足历王庭,垂饵虎口,横挑强胡,仰亿万之师,与单于连战十有余日,所杀过当。

    虏救死扶伤不给,旃裘之君长咸震怖,乃悉征其左、右贤王,举引弓之民,一国共攻而围之。

    转斗千里,矢尽道穷,救兵不至,士卒死伤如积。

    然陵一呼劳军,士无不起,躬自流涕,沬血饮泣,更张空弮,冒白刃,北首争死敌者。

    陵未没时,使有来报,汉公卿王侯皆奉觞上寿。

    后数日,陵败书闻,主上为之食不甘味,听朝不怡。

    大臣忧惧,不知所出。

    仆窃不自料其卑贱,见主上惨凄怛悼,诚欲效其款款之愚,以为李陵素与士大夫绝甘分少,能得人之死力,虽古之名将,不能过也。

    身虽陷败,彼观其意,且欲得其当而报于汉。

    事已无可奈何,其所摧败,功亦足以暴于天下矣。

    仆怀欲陈之,而未有路,适会召问,即以此指,推言陵之功,欲以广主上之意,塞睚眦之辞。

    未能尽明,明主不晓,以为仆沮贰师,而为李陵游说,遂下于理。

    拳拳之忠,终不能自列。

    因为诬上,卒从吏议。

    家贫,货赂不足以自赎,交游莫救,左右亲近不为一言。

    身非木石,独与法吏为伍,深幽囹圄之中,谁可告愬者!此真少卿所亲见,仆行事岂不然乎?李陵既生降,隤其家声,而仆又佴之蚕室,重为天下观笑。

    悲夫!悲夫!事未易一二为俗人言也。

      仆之先非有剖符丹书之功,文史星历,近乎卜祝之间,固主上所戏弄,倡优所畜,流俗之所轻也。

    假令仆伏法受诛,若九牛亡一毛,与蝼蚁何以异?而世又不与能死节者比,特以为智穷罪极,不能自免,卒就死耳。

    何也?素所自树立使然也。

    人固有一死,或重于泰山,或轻于鸿毛,用之所趋异也。

    太上不辱先,其次不辱身,其次不辱理色,其次不辱辞令,其次诎体受辱,其次易服受辱,其次关木索、被箠楚受辱,其次剔毛发、婴金铁受辱,其次毁肌肤、断肢体受辱,最下腐刑极矣!传曰“刑不上大夫。

    ”此言士节不可不勉厉也。

    猛虎在深山,百兽震恐,及在槛阱之中,摇尾而求食,积威约之渐也。

    故士有画地为牢,势不可入;削木为吏,议不可对,定计于鲜也。

    今交手足,受木索,暴肌肤,受榜箠,幽于圜墙之中。

    当此之时,见狱吏则头抢地,视徒隶则心惕息。

    何者?积威约之势也。

    及以至是,言不辱者,所谓强颜耳,曷足贵乎!且西伯,伯也,拘于羑里;李斯,相也,具于五刑;淮阴,王也,受械于陈;彭越、张敖,南面称孤,系狱抵罪;绛侯诛诸吕,权倾五伯,囚于请室;魏其,大将也,衣赭衣,关三木;季布为朱家钳奴;灌夫受辱于居室。

    此人皆身至王侯将相,声闻邻国,及罪至罔加,不能引决自裁,在尘埃之中。

    古今一体,安在其不辱也?由此言之,勇怯,势也;强弱,形也。

    审矣,何足怪乎?夫人不能早自裁绳墨之外,以稍陵迟,至于鞭箠之间,乃欲引节,斯不亦远乎!古人所以重施刑于大夫者,殆为此也。

      夫人情莫不贪生恶死,念父母,顾妻子,至激于义理者不然,乃有所不得已也。

    今仆不幸,早失父母,无兄弟之亲,独身孤立,少卿视仆于妻子何如哉?且勇者不必死节,怯夫慕义,何处不勉焉!仆虽怯懦,欲苟活,亦颇识去就之分矣,何至自沉溺缧绁之辱哉!且夫臧获婢妾,犹能引决,况仆之不得已乎?所以隐忍苟活,幽于粪土之中而不辞者,恨私心有所不尽,鄙陋没世,而文采不表于后也。

      古者富贵而名摩灭,不可胜记,唯倜傥非常之人称焉。

    盖文王拘而演《周易》;仲尼厄而作《春秋》;屈原放逐,乃赋《离骚》;左丘失明,厥有《国语》;孙子膑脚,《兵法》修列;不韦迁蜀,世传《吕览》;韩非囚秦,《说难》《孤愤》;《诗》三百篇,大底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。

    此人皆意有所郁结,不得通其道,故述往事、思来者。

    乃如左丘无目,孙子断足,终不可用,退而论书策,以舒其愤,思垂空文以自见。

      仆窃不逊,近自托于无能之辞,网罗天下放失旧闻,略考其行事,综其终始,稽其成败兴坏之纪,上计轩辕,下至于兹,为十表,本纪十二,书八章,世家三十,列传七十,凡百三十篇。

    亦欲以究天人之际,通古今之变,成一家之言。

    草创未就,会遭此祸,惜其不成,是以就极刑而无愠色。

    仆诚以著此书,藏之名山,传之其人,通邑大都,则仆偿前辱之责,虽万被戮,岂有悔哉!然此可为智者道,难为俗人言也!  且负下未易居,下流多谤议。

    仆以口语遇遭此祸,重为乡党所笑,以污辱先人,亦何面目复上父母之丘墓乎?虽累百世,垢弥甚耳!是以肠一日而九回,居则忽忽若有所亡,出则不知其所往。

    每念斯耻,汗未尝不发背沾衣也!身直为闺阁之臣,宁得自引深藏于岩穴邪?故且从俗浮沉,与时俯仰,以通其狂惑。

    今少卿乃教以推贤进士,无乃与仆私心剌谬乎?今虽欲自雕琢,曼辞以自饰,无益,于俗不信,适足取辱耳。

    要之,死日然后是非乃定。

    书不能悉意,故略陈固陋。

    谨再拜。

  • 两汉:司马迁

      陈胜者,阳城人也,字涉。

    吴广者,阳夏人也,字叔。

    陈涉少时,尝与人佣耕,辍耕之垄上,怅恨久之,曰:“苟富贵,无相忘。

    ”佣者笑而应曰:“若为佣耕,何富贵也?”陈涉太息曰:“嗟乎!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!”  二世元年七月,发闾左谪戍渔阳,九百人屯大泽乡。

    陈胜﹑吴广皆次当行,为屯长。

    会天大雨,道不通,度已失期。

    失期,法皆斩。

    陈胜﹑吴广乃谋曰:“今亡亦死,举大计亦死;等死,死国可乎?”陈胜曰:“天下苦秦久矣。

    吾闻二世少子也,不当立,当立者乃公子扶苏。

    扶苏以数谏故,上使外将兵。

    今或闻无罪,二世杀之。

    百姓多闻其贤,未知其死也。

    项燕为楚将,数有功,爱士卒,楚人怜之。

    或以为死,或以为亡。

    今诚以吾众诈自称公子扶苏﹑项燕,为天下唱,宜多应者。

    ”吴广以为然。

    乃行卜。

    卜者知其指意,曰:“足下事皆成,有功。

    然足下卜之鬼乎!”陈胜﹑吴广喜,念鬼,曰:“此教我先威众耳。

    ”乃丹书帛曰“陈胜王”,置人所罾鱼腹中。

    卒买鱼烹食,得鱼腹中书,固以怪之矣。

    又间令吴广之次所旁丛祠中,夜篝火,狐鸣呼曰:“大楚兴,陈胜王。

    ”卒皆夜惊恐。

    旦日,卒中往往语,皆指目陈胜。

      吴广素爱人,士卒多为用者。

    将尉醉,广故数言欲亡,忿恚尉,令辱之,以激怒其众。

    尉果笞广。

    尉剑挺,广起,夺而杀尉。

    陈胜佐之,并杀两尉。

    召令徒属曰:“公等遇雨,皆已失期,失期当斩。

    藉第令毋斩,而戍死者固十六七。

    且壮士不死即已,死即举大名耳,王侯将相宁nìng有种乎!”徒属皆曰:“敬受命。

    ”乃诈称公子扶苏﹑项燕,从民欲也。

    袒右,称大楚。

    为坛而盟,祭以尉首。

    陈胜自立为将军,吴广为都尉。

    攻大泽乡,收而攻蕲qí。

    蕲下,乃令符离人葛婴将兵徇蕲以东。

    攻铚、酂、苦、柘、谯皆下之。

    行收兵。

    比至陈,车六七百乘,骑千余,卒数万人。

    攻陈,陈守令皆不在,独守丞与战谯门中。

    弗胜,守丞死,乃入据陈。

    数日,号令召三老﹑豪杰与皆来会计事。

    三老﹑豪杰皆曰:“将军身被坚执锐,伐无道,诛暴秦,复立楚国之社稷jì,功宜为王。

    ”陈涉乃立为王,号为张楚。

    当此时,诸郡县苦秦吏者,皆刑其长吏,杀之以应陈涉。

    乃以吴叔为假王,监诸将以西击荥阳。

    令陈人武臣、张耳、陈馀徇赵地,令汝阴人邓宗徇九江郡。

    当此时,楚兵数千人为聚者,不可胜数。

      葛婴至东城,立襄强为楚王。

    婴后闻陈王已立,因杀襄强,还报。

    至陈,陈王诛杀葛婴。

    陈王令魏人周市北徇魏地。

    吴广围荥阳。

    李由为三川守,守荥阳,吴叔弗能下。

    陈王征国之豪杰与计,以上蔡人房君蔡赐为上柱国。

      周文,陈之贤人也,尝为项燕军视日,事春申君,自言习兵,陈王与之将军印,西击秦。

    行收兵至关,车千乘,卒数十万,至戏,军焉。

    秦令少府章邯免郦山徒﹑人奴产子生,悉发以击楚大军,尽败之。

    周文败,走出关,止次曹阳二三月。

    章邯追败之,复走次渑池十余日。

    章邯击,大破之。

    周文自刭,军遂不战。

      武臣到邯郸,自立为赵王,陈馀为大将军,张耳、召骚为左右丞相。

    陈王怒,捕系武臣等家室,欲诛之。

    柱国曰:“秦未亡而诛赵王将相家属,此生一秦也。

    不如因而立之。

    ”陈王乃遣使者贺赵,而徙系武臣等家属宫中,而封耳子张敖为成都君,趣赵兵,亟入关。

    赵王将相相与谋曰:“王王赵,非楚意也。

    楚已诛秦,必加兵於赵。

    计莫如毋西兵,使使北徇燕地以自广也。

    赵南据大河,北有燕、代,楚虽胜秦,不敢制赵。

    若楚不胜秦,必重赵。

    赵乘秦之弊,可以得志于天下。

    ”赵王以为然,因不西兵,而遣故上谷卒史韩广将兵北徇燕地。

      燕故贵人豪杰谓韩广曰:“楚已立王,赵又已立王。

    燕虽小,亦万乘之国也,原将军立为燕王。

    ”韩广曰:“广母在赵,不可。

    ”燕人曰:“赵方西忧秦,南忧楚,其力不能禁我。

    且以楚之彊,不敢害赵王将相之家,赵独安敢害将军之家!”韩广以为然,乃自立为燕王。

    居数月,赵奉燕王母及家属归之燕。

      当此之时,诸将之徇地者,不可胜数。

    周市北徇地至狄,狄人田儋杀狄令,自立为齐王,以齐反击周市。

    市军散,还至魏地,欲立魏后故宁陵君咎为魏王。

    时咎在陈王所,不得之魏。

    魏地已定,欲相与立周市为魏王,周市不肯。

    使者五反,陈王乃立宁陵君咎为魏王,遣之国。

    周市卒为相。

      将军田臧等相与谋曰:“周章军已破矣,秦兵旦暮至,我围荥阳城弗能下,秦军至,必大败。

    不如少遗兵,足以守荥阳,悉精兵迎秦军。

    今假王骄,不知兵权,不可与计,非诛之,事恐败。

    ”因相与矫王令以诛吴叔,献其首于陈王。

    陈王使使赐田臧楚令尹印,使为上将。

    田臧乃使诸将李归等守荥阳城,自以精兵西迎秦军于敖仓。

    与战,田臧死,军破。

    章邯进兵击李归等荥阳下,破之,李归等死。

      阳城人邓说将兵居郯,章邯别将击破之,邓说军散走陈。

    铚人伍徐将兵居许,章邯击破之,伍徐军皆散走陈。

    陈王诛邓说。

      陈王初立时,陵人秦嘉﹑铚人董譄﹑符离人朱鸡石﹑取虑人郑布﹑徐人丁疾等皆特起,将兵围东海守庆于郯。

    陈王闻,乃使武平君畔为将军,监郯下军。

    秦嘉不受命,嘉自立为大司马,恶属武平君。

    告军吏曰:“武平君年少,不知兵事,勿听!”因矫以王命杀武平君畔。

      章邯已破伍徐,击陈,柱国房君死。

    章邯又进兵击陈西张贺军。

    陈王出监战,军破,张贺死。

      腊月,陈王之汝阴,还至下城父,其御庄贾杀以降秦。

    陈胜葬砀,谥曰隐王。

      陈王故涓人将军吕臣为仓头军,起新阳,攻陈下之,杀庄贾,复以陈为楚。

      初,陈王至陈,令铚人宋留将兵定南阳,入武关。

    留已徇南阳,闻陈王死,南阳复为秦。

    宋留不能入武关,乃东至新蔡,遇秦军,宋留以军降秦。

    秦传留至咸阳,车裂留以徇。

      秦嘉等闻陈王军破出走,乃立景驹为楚王,引兵之方与,欲击秦军定陶下。

    使公孙庆使齐王,欲与并力俱进。

    齐王曰:“闻陈王战败,不知其死生,楚安得不请而立王!”公孙庆曰:“齐不请楚而立王,楚何故请齐而立王!且楚首事,当令于天下。

    ”田儋诛杀公孙庆。

      秦左右校复攻陈,下之。

    吕将军走,收兵复聚。

    鄱盗当阳君黥布之兵相收,复击秦左右校,破之青波,复以陈为楚。

    会项梁立怀王孙心为楚王。

      陈胜王凡六月。

    已为王,王陈。

    其故人尝与佣耕者闻之,之陈,扣宫门曰:“吾欲见涉。

    ”宫门令欲缚之。

    自辩数,乃置,不肯为通。

    陈王出,遮道而呼涉。

    陈王闻之,乃召见,载与俱归。

    入宫,见殿屋帷帐,客曰:“夥颐!涉之为王沉沉者!”楚人谓多为伙,故天下传之,夥涉为王,由陈涉始。

    客出入愈益发舒,言陈王故情。

    或说陈王曰:“客愚无知,颛妄言,轻威。

    ”陈王斩之。

    诸陈王故人皆自引去,由是无亲陈王者。

    陈王以朱房为中正,胡武为司过,主司群臣。

    诸将徇地,至,令之不是者,系而罪之,以苛察为忠。

    其所不善者,弗下吏,辄自治之。

    陈王信用之。

    诸将以其故不亲附,此其所以败也。

      陈胜虽已死,其所置遣侯王将相竟亡秦,由涉首事也。

    高祖时为陈涉置守頉三十家砀,至今血食。

      褚先生曰:地形险阻,所以为固也;兵革刑法,所以为治也。

    犹未足恃也。

    夫先王以仁义为本,而以固塞文法为枝叶,岂不然哉!吾闻贾生之称曰:  “秦孝公据肴函之固,拥雍州之地,君臣固守,以窥周室,有席卷天下、包举宇内、囊括四海之意,并吞八荒之心。

    当是时也,商君佐之,内立法度,务耕织,修守战之具;外连衡而斗诸侯。

    于是秦人拱手而取西河之外。

      “孝公既没,惠文、武、昭襄蒙故业因遗策,南取汉中,西举巴蜀,东割膏腴之地,收要害之郡。

    诸侯恐惧,会盟而谋弱秦,不爱珍器、重宝、肥饶之地,以致天下之士,合从缔交,相与为一。

    当此之时,齐有孟尝,赵有平原,楚有春申,魏有信陵。

    此四君者,皆明智而忠信,宽厚而爱人,尊贤而重士,约从离横,兼韩、魏、燕、赵、宋、卫、中山之众。

    于是六国之士,有宁越、徐尚、苏秦、杜赫之属为之谋,齐明、周最、陈轸、召滑、楼缓、翟景、苏厉、乐毅之徒通其意,吴起、孙膑、带佗、倪良、王廖、田忌、廉颇、赵奢之伦制其兵。

    尝以十倍之地,百万之众,叩关而攻秦。

    秦人开关而延敌,九国之师逡巡遁逃而不敢进。

    秦无亡矢遗镞之费,而天下诸侯已困矣。

    于是从散约解,争割地以赂秦。

    秦有余力而制其弊,追亡逐北,伏尸百万,流血飘橹。

    因利乘便,宰割天下,分裂河山。

    强国请服,弱国入朝。

      “施及孝文王、庄襄王,享国之日浅,国家无事。

      “及至始皇,奋六世之余烈,振长策而御宇内,吞二周而亡诸侯,履至尊而制六合,执敲朴以鞭笞天下,威振四海。

    南取百越之地,以为桂林、象郡。

    百越之君,俯首系颈,委命下吏。

    乃使蒙恬北筑长城而守藩篱,却匈奴七百余里。

    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,士不敢弯弓而报怨。

    于是废先王之道,燔百家之言,以愚黔首;隳名城,杀豪俊,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阳,销锋鍉,铸以为金人十二,以弱天下之民。

    然后践华为城,因河为池,据亿丈之城、临不测之溪以为固。

    良将劲驽,守要害之处;信臣精卒,陈利兵而谁何。

    天下已定,始皇之心,自以为关中之固,金城千里,子孙帝王万世之业也。

      “始皇既没,余威震于殊俗。

    然陈涉瓮牖绳枢之子,氓隶之人,而迁徙之徒也;材能不及中人,非有仲尼、墨翟之贤,陶朱、猗顿之富。

    蹑足行伍之间,倔起阡陌之中,率罢散之卒,将数百之众,转而攻秦,斩木为兵,揭竿为旗,天下云集而响应,赢粮而景从。

    山东豪俊遂并起而亡秦族矣。

      “且夫天下非小弱也,雍州之地,肴函之固,自若也;陈涉之位,非尊于齐、楚、燕、赵、韩、魏、宋、卫、中山之君也;锄耰棘矜,不铦于钩戟长铩也;适戍之众,非抗于九国之师也;深谋远虑,行军用兵之道,非及向时之士也。

    然而成败异变,功业相反。

    试使山东之国与陈涉度长絜大,比权量力,则不可同年而语矣。

    然秦以区区之地,致万乘之势,序八州而朝同列,百有余年矣。

    然后以六合为家,肴函为宫。

    一夫作难而七庙隳,身死人手,为天下笑者,何也?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。

    ”  【索隐述赞】天下匈匈,海内乏主,掎鹿争捷,瞻乌爰处。

    陈胜首事,厥号张楚。

    鬼怪是凭,鸿鹄自许。

    葛婴东下,周文西拒。

    始亲朱房,又任胡武。

    伙颐见杀,腹心不与。

    庄贾何人,反噬城父!

  • 唐代:杜荀鹤

    握手相看谁敢言,军家刀剑在腰边。

    徧收宝货无藏处,乱杀平人不怕天。

    古寺拆为修寨木,荒坟开作甃城砖。

    郡侯逐出浑闲事,正是銮舆幸蜀年。

  • 宋代:苏轼

    山川与城郭,漠漠同一形。

    市人与鸦鹊,浩浩同一声。

    此阁几何高,何人之所营。

    侧身送落日,引手攀飞星。

    当年王中令,斫木南山赪。

    写真留阁下,铁面眼有棱。

    身强八九尺,与阁两峥嵘。

    古人虽暴恣,作事今世惊。

    登者尚呀喘,作者何以胜。

    曷不观此阁,其人勇且英。

  • 宋代:苏轼

    上人学苦空,百念已灰冷。

    剑头唯一吷,焦谷无新颖。

    胡为逐吾辈,文字争蔚炳?新诗如玉屑,出语便清警。

    退之论草书,万事未尝屏。

    忧愁不平气,一寓笔所骋。

    颇怪浮屠人,视身如丘井。

    颓然寄淡泊,谁与发豪猛?细思乃不然,真巧非幻影。

    欲令诗语妙,无厌空且静。

    静故了群动,空故纳万境。

    阅世走人间,观身卧云岭。

    成酸杂众好,中有至味永。

    诗法不相妨,此语当更请。

  • 宋代:苏轼

      国于南山之下,宜若起居饮食与山接也。

    四方之山,莫高于终南;而都邑之丽山者,莫近于扶风。

    以至近求最高,其势必得。

    而太守之居,未尝知有山焉。

    虽非事之所以损益,而物理有不当然者。

    此凌虚之所为筑也。

      方其未筑也,太守陈公杖履逍遥于其下。

    见山之出于林木之上者,累累如人之旅行于墙外而见其髻也。

    曰:“是必有异。

    ”使工凿其前为方池,以其土筑台,高出于屋之檐而止。

    然后人之至于其上者,恍然不知台之高,而以为山之踊跃奋迅而出也。

    公曰:“是宜名凌虚。

    ”以告其从事苏轼,而求文以为记。

      轼复于公曰:“物之废兴成毁,不可得而知也。

    昔者荒草野田,霜露之所蒙翳,狐虺之所窜伏。

    方是时,岂知有凌虚台耶?废兴成毁,相寻于无穷,则台之复为荒草野田,皆不可知也。

    尝试与公登台而望,其东则秦穆之祈年、橐泉也,其南则汉武之长杨,五柞,而其北则隋之仁寿,唐之九成也。

    计其一时之盛,宏杰诡丽,坚固而不可动者,岂特百倍于台而已哉?然而数世之后,欲求其仿佛,而破瓦颓垣,无复存者,既已化为禾黍荆棘丘墟陇亩矣,而况于此台欤!夫台犹不足恃以长久,而况于人事之得丧,忽往而忽来者欤!而或者欲以夸世而自足,则过矣。

    盖世有足恃者,而不在乎台之存亡也。

    ”既以言于公,退而为之记。

  • 宋代:苏轼

    闲倚胡床,庾公楼外峰千朵。

    与谁同坐。

    明月清风我。

    别乘一来,有唱应须和。

    还知么。

    自从添个。

    风月平分破。

  • 唐代:杜牧

    星汉离宫月出轮,满街含笑绮罗春。

    花前每被青蛾问,何事重来只一人。

  • 唐代:崔涂

    襄阳好向岘亭看,人物萧条值岁阑。

    为报习家多置酒,夜来风雪过江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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